□ 杨承尧
忘了是谁说:不管你的技法怎么变,打动人的只能是人类最朴素最本真的情感,天上翻跟头,最终还得在地上落脚。
诚哉斯言。
天凉秋的字里行间,弥漫的正是这样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几乎所有 人都有过经历,散发着人间的气息和温暖。
难得的是凉秋对这种情感,又有着自己独特的体悟,这就非常可贵。看周云蓬的《春天责备》,她会感觉,“这样的句子生长在无边的黑暗里, 却有着我能听到的呼吸和我能看到的光亮。(《春天责备》)”面对就要拆建的老家,她会想,“我多么想原原本本带走这个老家,带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放下来,配一把记忆的锁匙,随时可以打开它,钻到里面游逛或痴睡。(《老家,老家》)”甚至,对于一只被母亲处以“极刑”的“劣迹斑斑”的“小恶狗”,她也有着自己的理解和同情,“鸡每天在外头潇洒,一早出去,到傍晚再回来。猪酷爱吃食和睡觉,和它从来没有共同语言。一只对自由充满渴盼的狗,受到无情的羁押,怎么不发了狂呢?很有可能,这只小恶狗得了抑郁症或者是神经分裂症,才做出那样以暴还暴、令人不齿的事情来的。(《狗年月》)”
凉秋的文字,让人欢喜的,还有随处潜伏的意味。这种意味,一旦倏然开启,往往让人忍俊不禁。比如写猫,既写它的温存又写它的娇媚,“如此善解人意,又如此惹人垂怜,这是什么,是尤物。”然后笔锋一转,“一个女人倘若能做成猫的角色,就算是成功了,这比做什么牛马一般的女强人,要幸福得多。(《做猫》)”
(选自2021年《富春江》第一期卷首语,作为代序收入叶根娟散文集《树树若为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