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峰
鹅字可以一笔写下来,
但残缺的美,需要七年时间写出来
鹅字上的一笔,像鹅尾巴上的毛
一羽一羽的
更像射出去的利箭,
鹅的另一笔孤独的头颅,像清风里的文人
很奇怪,那个年代能够包容这两种事物
鹅可以有多种写法,左右结构,
书法家创新为上下结构
诗也一样,但诗始终无法完成对一个“我”的救赎
越人的鹅,只能在隋朝的古寺里安放
而诗始终不能引渡到泉眼的故里
安顶问茶
要用多少雾,才能催生出碧绿的
芽来。迷蒙的雾,缠绕的雾。
从上山开始,一畦一畦的茶树不断
地闪现。在你视线的左边,右边
头顶上边,脚下边。请用绿色的眼睛审阅
这支春天里的庞大军队。
山顶处,更多冒着绿色气息的风景
几枚嫩绿的芽在玻璃杯中挺直躯体
向屈指可数的质朴致敬
清新的香气,夹杂着劳作的背影
汤汁呈现出大地的颜色。土地的
馈赠,让我们的舌头发出
咂吧咂吧的赞叹声
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灰尘的覆盖
此处必然有极品,这里只有雾和茶树
好的茶,必定出现在更高处
沃尔科特的白鹭
这个夏天我重新观赏起这只白鹭来,
时断时续地阅读沃尔科特,
一种跟我的血液和气质十分吻合的物种
像某天早晨路上看到的一幕
一只松鼠跳跃着,从高悬在路面上空
的电线上倏忽一闪而过
如一道狂喜的电流,连接南极和北极,
正极和负极。
我有必要停下来欣喜地观察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