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军
周二上午,我请了假,赶到老家青山头。母亲说眼睛不舒服,我给她挂了浙一的专家号。
母亲见我到家,就提了挎包来到车旁。她早就准备好了。我过去给母亲开车门。站在大门口阳台上的父亲忽然对着我说,房子西面的香樟树都快赶上三楼的屋檐了,平常还停满了麻雀,跟鸡抢食吃,他已让我姐夫抽时间把香樟树修理一下,姐夫说到时会把树锯掉的。
母亲接口说,院子里都是落叶,毛竹的,香樟树的,屋后小区绿化树的,扫也扫不完。房屋东面围墙边的桂花树,也没有用,索性一起砍砍掉,把庭院外的那株黑布林移进来,水果树种在外面没得吃的。
父母亲这么一夹攻,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香樟树,桂花树,包括庭院里的杨梅树、橘子树、香泡树,都是我花了时间精力“谋篇布局”的,现在他们要挥刀相向,我怎么也接受不了。
“要砍你们自己去砍,不要叫我。这株也砍,那株也砍,我看你们是太空的缘故。”我一边扶着车门,一边朝着父母亲发脾气。
房前屋后的树,父母亲为了给菜地腾空间,不知砍掉了多少,为此,我没少和他们吵架。
“这些树都是我种下去的。你们就知道砍树,砍树。”为了阻止父母砍树,我有点语无论次了。我这人就这样,一激动,会前言不搭后语。
“什么?你不要弄不灵清,这些树是谁种的?”母亲毫不示弱。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好去看眼睛了。”父亲担心事态失控,连忙阻止我和母亲。
我和母亲这时也冷静下来。母亲坐上车。我发动汽车朝浙一开去。在车上,我一声不吭。母亲也沉着脸。
我想想不是个事,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要砍桂花树,还不是想给菜地弄点阳光。你们种菜的地还不够多呀?菜种起来你们自己吃,我以后不来拿就是了。桂花树不要砍,十多年了。再说了,黑布林是落叶树,光秃秃的,种在院子里哪里好看的?你要是觉得黑布林种在围墙外会淘气,我把它们砍掉就是了。”我索性挑明了母亲要砍桂花树的心思。
“院子里都是树,都是树,树哪里好吃的?”母亲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搁置这件事。
到了浙一,先量血压。母亲量了血压后在候诊室就座,等着叫号。我看看还有时间,也到前台去测血压。145,82。血压高了一点。回到母亲身边,母亲问我的血压情况。我告诉她近段时间血压不稳定,有点担心。所以这段时间家里的活不太敢干。母亲听了没说什么。
不久,叫到了母亲的号。专家告诉母亲,上年纪了,眼睛也要保养。
“上年纪了,宜静不宜动。家里也是一样,大动干戈的事不要去做了。适当活动活动就可以了。”我话中有话,暗示母亲,庭院里的树,修剪修剪是可以的,但移栽、砍伐,还是要谨慎。
看完医生,配好药,已过了12点。我带母亲到医院食堂用了餐。用餐期间,母亲跟我说,要是家里没有人,她一个人到医院看病还真是不行的。
离开医院,驱车回家。
我们是下午1点半左右到家的。父亲早就在屋门口等着了。母亲进屋在沙发上坐定后,父亲要拿八宝粥和牛奶给我吃。父亲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
我从车上取来双休日就给父母买好的旺旺雪饼和黑芝麻糊,给他们放在茶几上,转身打算回单位。临走的时候,我跟父母商量,香樟树,过几天回来截掉枝杈,而围墙边的桂花树,就不要动了。
“好的,好的,我们听你的,听你的。”没想到,母亲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