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振声/文
我的家乡坐落在风景如画的富春江畔——新桐乡程浦村,十年前由程坟与蛇浦两村合并而成,这里不仅山水秀美,更是风水宝地。
旧时的蛇浦村由戴家、章家、鲍家、凌家四个自然村组成,古时名叫龙溪村。现有土谷龙溪庙、龙珠畈等地名为证。
鲍家自然村旁的“土谷龙溪庙”,俗称“土地庙”。一条清溪逶迤穿村而过,流入富春江。在出口处,溪畔有一“龙珠殿”,殿旁沿富春江有大片良田,农作物有江水灌溉,这是蛇浦人赖以生存的土地,名叫“龙珠畈”。
1947年7月26日,我出生于蛇浦戴家,稍解人事后,祖母汪芝英告诉我,我刚刚呱呱落地,尚未包扎完毕,祖父戴汝霖就迫不及待地用他的破棉袄裹上我这长孙,抱到村口的龙珠殿里,向供着的“汉寿亭侯关羽”之神位叩了三个头,算是认了关公为义父,并取名“关志”,从此村里人均叫我“阿志”。
龙珠殿遗址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尚在,我经常与小伙伴去那里玩耍,后在“改田造地”运动中,被彻底清除,龙珠殿遗址上成了一汪水田,从此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龙珠畈”的称谓,历经岁月,未曾改变。
戴家自然村西面约一公里处有地名叫“裘家坪”。小时候,我听祖父说,裘家坪在古代曾是个千家村,村里住着一位遭奸臣陷害、被朝廷贬回家的裘姓“老丞相”,村里人尊称他为“裘阁老”。“裘阁老”为人耿直、仗义疏财、乐善好施,经常接济穷人,方圆百里,有口皆碑。
戴家自然村的南面有一座如屏风般的黄泥土山,上山路口叫“黄泥口”。山虽不高,但连绵数里长;山冈平坦,俗称“平岗”。戴家自然村北面是崇山峻岭,离村3公里外的高山叫“大山顶”,常有土匪出没,来龙珠村索要钱粮、骚扰百姓。
传说当年“裘阁老”为保一方平安,免遭土匪打劫,自己出资,招募乡勇在平岗上跑马射箭、习练武艺,以防匪患。不料被朝中对头知道后,诬告“裘阁老”招兵买马、训练军队、蓄谋造反。昏君不问青红皂白,派遣军队一举将“裘阁老”所在的千家村夷为平地,全村数千人口,不分男女老幼,均被诛杀,一个不留。从此以后,这“裘家”仅空留下一个地名。
皇帝恐龙溪村日后会出“真龙天子”,动摇他的皇位,下旨将“龙溪村”改名为“蛇浦村”,从此“蛇浦”村名一直沿用至今。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我随父母亲“承担国家困难,精简下放”到了蛇浦老家务农。此时,裘家坪是一畈稻田。因为地势高,依当时的条件,天旱时无法将富春江水引流到裘家坪灌溉农田。为此,蛇浦生产大队发动群众在裘家坪靠山的茅草湾里,开挖山塘蓄水,以保证裘家坪的稻田供水。
当时,我才17岁,也参加了山塘的建设,劳动工具是锄头与十字镐。在挖掘过程中,发现大量的陶器、瓷器碎片,还有青铜镜等等。
那时候,大部分农民都赤脚施工,时任蛇浦大队民兵连长的退伍军人陈永康,就因赤脚干活,脚掌不慎被锋利的瓷片割破,血流不止,是我背他到我家里,给他用双氧水清创、抹上红药水,然后在创面撒了些磺胺结晶粉,最后用纱布保扎好伤口,仍扶他上工地。
收工后,我将在裘家坪修山塘小水库的所见所闻详细告诉了祖父,他对我说,这就是“裘阁老”所在“千家村”的遗址。